【湛萨】【此花楼】 第十七章 奉旨追妻
“有鬼啊啊啊啊！！！”
黄三炮叫醒了一个美好的早晨。
萨摩多罗眼神不善地看着抱着被子凄凄惶惶的黄三炮，打了一个哈欠，他站起来平举双手扭了几下腰，再伸了一个懒腰。
“鬼叫什么啊。”谭双叶窝在被子里哼哼。
黄三炮指着被捆着的漂亮女人，试图向大家证明昨晚有鬼绑住了这个女人的论点。
“昨晚我睡觉之前，她好好的呢……”
鬼一号元湛做了一些简单的粥菜。
他绕过横尸的床铺，端到桌上。
大家都围了过来。
他没有束发，而是简单的挽起长发，恍惚间有一种此地只有他和萨摩两个人隐居的闲适自在。
女人望了一夜的长空，面色惨白。
谭双叶快速吃完粥菜，端了一碗粥，细致地喂她。然后跟黄三炮解释昨晚发生了什么。
萨摩多罗一看见元湛，脸上就不自知地染了微红。他咳了咳，坐下吃东西。他也并没有羞到端着碗出去，也没有躲避元湛的视线，而是好似除了脸颊上染了胭脂一样的红之外，一切都一如既往。
元湛只煮了一个蛋，剥好放到萨摩多罗的粥碗里，自然极了。黄三炮看了看菜，没发现第二个蛋，就神经大条地低下头稀里哗啦吃早饭。
萨摩多罗抬头看了他一眼，然后低头接着吃。
带着一种暧昧的尴尬。
女人没有说出，那个杀人的在哪。
她好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，被萨摩多罗针砭一样的打碎了所有的热情。
黄三炮和谭双叶找遍了整个村庄。其实按道理黄三炮一个人就可以，但是他怕鬼。
还怕僵尸。
在村子里面一个地窖里面，黄三炮找到了一个睡着的小朋友。
虽然他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，鉴于他是唯一一个碰到的活人，两人还是小心的把他捆着带回去了。
“干嘛捆着我。”
“救命啊！”
“杀人啦！”
“抛尸了！”
无视了一直嚎的小朋友，两个人把他抓到了村头。
原来小朋友是跟着暗处的大人们过来完成任务的。但是中途出了意外，接到命令要一起回去，小朋友却自己偷偷留了下来。
小孩子的英雄主义。
一个人的冒险。
看到他的年纪，萨摩多罗修正了自己的想法。他应该只是告诉了这个女人他需要完成的任务，杀人都是女子拿了他的毒，自己下的手。
流言应该是发现了村里的情况，前来探查的那些人顺手而为。
若是李郅和黄三炮，他们早一点或者迟一点避开刚刚好回来查看的那些人，应该是不会受伤的。
这不仅仅是倒霉，简直是倒霉透顶啊。
这个小朋友，必定是高层的孩子。
萨摩多罗看着他，就好像看见烧鸡堆起来的人形烧鸡。
看来上次元湛入宫，皇上的大方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三人带着女人和这个名叫韩陵的小朋友回去，元湛却绕了一身白纱，过山路回此花楼。
此花楼落在黄昏的云雾之中，烟火袅袅。
元湛从侧门回去，上官看见他第一句话就是：“主人，陛下召见过你了。”
元湛自如地脱下白纱。
“萨摩呢？”
“他还没有回来啊？！”上官说，“我用公子的笔迹眷抄了一份告假书，皇上并未再说什么。”
这怎么可能瞒过当今天子。
元湛叹了一口气：“我这就去陛下那里告罪。”
告什么罪。
欺君之罪。
“大理寺卿事物如此繁忙，找朕何事？”
皇上看着奏折，看似认真，眼神余光全瞄着元湛。
元湛并没有惶恐，他自如地站在原地。
“臣知罪。”
“爱卿何罪之有？”
“欺君之罪。”元湛坦然地说，“但臣实在不放心他，所以想要跟去。”
“他是谁？”
“臣心爱之人。”
砰，奏折被甩在桌案上，电光火石之间，李世民想起了元湛之前要过的红枣糕。
他的眼神太过炽热，元湛不知为何，脸上染上一层薄红。
相爱相杀！君友臣攻【雾】！
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，李世民故作正经地咳了一下：“你喜欢的人，他也去了小石村？”
难道是那个女仵作？
“陛下，他叫萨摩多罗。”
轰！
李世民天生聪敏的脑子里面掠过零碎的回忆。
“陛下，我们查到元湛并未住入府邸，而是借住凡舍。”
“陛下，那红枣糕，并未出了凡舍。”
“陛下，臣诊治的腹痛之人，并非姑娘啊。而是一个少年。他叫萨摩多罗。”
完全拼凑起来就是一句话。
元湛喜欢萨摩多罗。
“既然是这样，那……情有可原。”李世民本来就没打算罚他，不过是他自己不重视自己的安危而已，他自派了丽竞门的人暗中保护。
“可是爱卿，萨摩多罗和你同为男子，你们的未来，你打算怎么办呢？”
“天下安定之日，臣会向天子求取一封圣旨，封他为臣妻。”
元湛和李世民，从来是友人之交。
再说唐之礼仪，从来鞠躬不跪。
李世民看着跪于殿下的人，终于无奈地承诺：“等到那日，朕为你主婚。”
这是何等荒唐的一桩婚事。
大唐早已不是魏晋，天子之妻推崇了女则，逐渐走向民风最为内敛的朝代宋朝。
但是天子主婚，谁又敢背后语人是非。
元湛微微一怔，他笑道：“既然陛下如此相助，元湛也努力，在那天之前，也让他喜欢上臣。”
“滚滚滚，还没追到手你跟我说这么多，滚去追，没追到别说你认识我。”
即位多年的天子猛然被气到爆发行伍多年的粗口。
元湛施施然站起来，转身离开。
他现在是奉旨追妻。
理直气壮。
妻子在哪？早被此次元湛的告白不知是吓到还是羞到，总之是躲回凡舍了。
四娘虽然嘴上冷嘲热讽了几句，还是给他做了他最喜欢的菜迎接他。
萨摩多罗无空理会，他坐在摆满美食的桌前，心里全是元湛。
元湛那天说的话，配着声音图像三百六十度循环播放。
“我喜欢你。”
喜欢你。
“啊啊啊啊啊烦死了，”萨摩多罗推了一把面前的烧鸡，“这都是什么啊？！”
四娘轻轻拎起他的耳朵：“怎么了？元湛的山珍海味吃多了？看不上我们凡舍的粗茶淡饭了？”
“疼疼疼，四娘，我哪儿敢啊。”
萨摩多罗被疼的总算是无暇他顾，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烧鸡。
黄三炮和谭双叶两个人被四娘拉到了一边。
三个人躲在屏风后面。
萨摩多罗对三个人的消失毫无所觉。依旧机器人一样吃着烧鸡。
萨摩多罗竟然没挑到肉就把筷子提起来，还嗷呜咬了一口。
如此失魂落魄，八卦组更加起劲儿了。
“他怎么了？思春了？你们这趟出去遇见了什么美人吗？”
“那女人杀了那么多人，他喜欢这种心肠歹毒的？”谭双叶困惑地摸下巴。
“说不定他品味很奇怪？”黄三炮模仿萨摩多罗断案装逼的姿势。
“难道是第一次跟元湛睡……”谭双叶低头沉思。
黄三炮和四娘惊悚地看着她。
黄三炮由衷感叹：“我睡着的那个晚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啊？”
四娘更关心姿势：“怎么睡得？”
“萨摩多罗。”门被轻轻叩响。
熟悉的声音若环佩清脆，若玉清润。
元湛推开门，萨摩多罗迟钝地咬了一口筷子，才反应过来火速绕过三个人躲着的屏风，离开了不详之地。
看着三个人一致地指路，元湛礼貌地点头致谢。
“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了。”黄三炮再次发出了感叹。
萨摩多罗躲到了他的小阁楼里面。
元湛依旧轻轻地叩门。
他就靠在门口，门的震动能够清晰地感受。
“你要一直躲着我吗？”
“可是无论你躲多久，这都不会改变。”
已经说出的话，已经发生的事，将要到的未来。不会因为躲避而有所改变。
萨摩多罗听着他的声音，仰头望向了窗边。他可以假装不存在的无视元湛的心情。然后让自己慢慢适应改变。
但不知为何，他自己选择这样，以明显地别扭告诉元湛，他真的知道了他的心意。
以更快的速度，适应了元湛的心情。
元湛再也没有说话，而暮色，已经渐渐深浓。
等到萨摩多罗没怎么吃的肚子饿了，他才推开门。
元湛一如既往站着，好似就在等着他开门。他的礼仪太好，仿佛入画，不似真人。
但萨摩多罗可以看见，他的眼睛忽然软了，好像被烫化了一样。
“我饿了。”
元湛看着他低垂地可怜又可爱的萨摩耶一样的模样。心都软了。
萨摩多罗不喜欢和别人勾勾缠缠，欠你一点都要以命来还，因为对他来说自己的命不很重要。
他这样的人，愿意欠你才是喜欢你啊。
“想吃什么？”
“回家吃。”
就这样，回娘家闹了一天别扭的萨摩多罗，成功被元湛接回了家。
因为一顿海参粥，恭喜恭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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