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像个懒癌患者自我拉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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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湛萨】【此花楼】第三章大理寺烤鱼

  第二日一早,晨光和萨摩多罗都还没有从凡舍睡梦之中醒过来。
  窗户严严实实扣着,萨摩多罗的小阁楼一片黑暗舒适。他睡得酣眠,手里下意识抓紧了膈手的昂贵的玉佩。
  元湛的奴仆轻声叫醒了楼下的不四,结算了银钱,于结满露气的早晨,和元湛一起步入浓郁的黑暗,出了凡舍,上了马车。
  奴仆搀扶着元湛,进入马车的先是冠带整齐的上身,再是全身。
  雾气染湿了衣衫眼睫。但马车内暖,便能缓缓烘干。
  可离了凡舍,暖了雾气,整个人却像是失去了主人佩戴的冷玉,重新失去了短暂持有的温度和朦胧的雾气湿软,露出凉硬的质地。
  他拿着朱笔所写的皇帝亲书,微微偏头思索。
  很快入了长安内城。
  马车辘辘地轧过盛唐权利的中心,元湛坐在马车里,随马车一起平稳地前进着,几乎是以唐突的姿态君临了皇宫。
  元湛可能是除了天子唯一一个,可以将马车开到这里来的人了。
  其实若非偶然遇见萨摩多罗,他昨日应该是在皇宫休憩的。当今天子对他的来访表示了盛喜,这位叫元湛的和他秦王时期就已经结识的友人,是少有的能替他解如今朝堂危局的人。
  而元湛,即便是性子已经淡漠到了极致,却也不会坐视天下大乱的。
  “先生闻信而至,不胜荣幸。”
  “客气了。”他冷的眼神,如清泉一样,令李世民一阵清醒,诚心地说了一句,“您近来精神很好。”
  李世民为这样朴素的交谈感到舒适,一如他们年少时每一次谈论相处。
  目光落在他玉一样的脸上,不禁内心叹惋,心中无事之人,没有牵挂,从来不老。
  和他不一样了。
  感叹着,说着正事却清晰有条理,如猎刃一般撕破了太平盛世的长安。
  元湛的眼神,泛起了惊涛骇浪。呢喃着四个字“盛世长安?”
  这就是……盛世长安?
  长安之下,纠结着一股神秘的势力,不知来自何方,带着复仇的焰火,已经收买了重臣,而这些动作,英明神武如当今天子,竟然也才刚刚发现。
  昔日秦王,今日天子,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疲倦:“这漫长硕大的网络之中,已经不知纠结了多少人,又有多少人,都是我信任的肱骨。朝中无一人能替我拟这份名单,麻烦先生了。”
  元湛郑重地接下御令金牌。
  郑重的不是权利信任,而是在巨大颤抖的权利铁板之下,岌岌可危的茫茫众生。
  “今日你便到大理寺走马上任吧,我御批你能调动所有六部卷宗,以及暗卫处关于当朝官员的资料。”
  “不论这股力量,想要掀起什么波澜,都拜托先生,一力铲除了。”
  天子看他的眼神,仿佛看一柄锐利的神锋。
  元湛依旧淡漠地看着手中的御令,慎重的点头。
  这便是承诺。
  元湛的每份承诺,一但作出,无有不应。
  早朝上,李世民就名正言顺地将他的官职权利一一赋予。
  元湛自始至终竹一样立在朝上,哪怕弯腰致礼都令人觉得,竹并未弯。
  元府公子元湛自秦王登基,外出游历时日太久,长安都已经忘了他的风姿了。
  只记得他当初和还是秦王的天子,情同手足。
  如今甫一回归,天子就允了大理寺卿的致仕,令他立刻走马上任。殿上出尘脱俗的风姿,优雅如玉的温和,和染满疑案鲜血的大理寺,似乎两样。
  但又是和大理寺卿这样的权柄匹配的。
  圣宠优渥,无人不羡。
  说是命他当天走马上任,元湛公子却是第二天才到了大理寺,对外的说辞一致是他久居于外,没有住处。
  众人对他的心羡,微不可察少了一丝,毕竟陛下连个宅子都没赏他,算不上什么体贴备至,那他如今毫无根基就居于高位,却是祸非福了。
  滚了半辈子官场的人精,就这样被元湛轻而易举的弹压了嫉恨。而官场里面并没有这么多小心思的人,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。
  不过也不碍事。
  元湛从来有种高高在上的自觉,他的眼界和这些“学得文武艺,报予帝王家”,再汲汲营营也不过是皇家私犬的人,天然两样。
  这样傲慢又理所当然的眼界,对一个并不是皇帝的人来说,几乎是致命的。但元湛根本无需克制自己,反正生生死死,他的模样有何两样。而减少这些人多余的嫉恨,不过是他骨子里本能一样的东西罢了。
  大理寺,养鱼。
  元湛第一次踏入大理寺就是这样的印象。浓郁的烤鱼香气,遮住了刑讯的鲜血气息,那堂上所过所有罪有应得之人的汗泪体液。
  “哪里的烤鱼味儿,大理寺还能烤鱼?”他的奴仆小管抽了抽鼻头问道。
  元湛立于门口,竹一样修长。
  温和淡淡。
  引领的人偷瞧一眼,不敢猜测他玉面具一样的面孔下的意思,也不敢怠慢看似他下人的小管,兢兢业业地推测:“这,应该是大理寺特约短工,在烤鱼吧。”
  大理寺特约短工,是个什么官衔?
  若元湛有幸活到二十一世纪,就能在各式名著短剧之中,得知一个新的,和这个职位功能相似的名词。
  “咨询侦探。”
  但他不知有没有这样的幸运,他如今只是听这个引路者说完这个官衔的特殊性,然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。
  “萨摩多罗。”
  他重复念出声,竟然觉得有些缘分了。毕竟他在长安断了许多奇案,他的官衔却是为了方便探查,斟酌很久,后来才定的。
  而更为缘分的是,引路人介绍时毫无踪影只闻鱼香的萨摩多罗,在元湛念完他名字之后,便出声。
  “谁叫我?”
  他今日换了桃花色的衣衫,土色裹边装饰,手里染着调料,举着半只烤鱼,眼眸比不吃东西的冷冷淡淡亮多了,一瞬间像个孩童。
  时间似乎倒退回他四五岁的时候。
  而早上不告而别,此刻又恰好重逢的友人玉雕,以萨摩多罗没有注意的速度,微微染上了刚刚触到主人的温热。
  萨摩多罗并没有在意他早上的不告而别,他骨子里并不是在意分离的人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凉薄。
  “是我。”元湛颔首。
  “元湛啊,要吃烤鱼吗?虽然好像剩的不多了。”他看着池塘边假山后面的烤鱼架上的烤鱼,还是决定分享给这个因为给了他昂贵小费,而勉强划分到可以分享食物领域的元湛。
  “我还要召集大理寺官员,怕是现在不能吃,给我留一条,我回凡舍吃。”
  萨摩多罗这才想起,他上任大理寺卿的事情。虽然市井只说那个人是元府公子,他也只知道他叫元湛。
  可是这件事对于萨摩多罗,就好像看见鱼的第一眼就想烤来吃一样。
  他一听这个消息,就知道这人是元湛。
  元湛奇异地默认了凡舍身为一个客栈,竟然奇异地成为了朝中重臣居所这样奇异的事实。
  但萨摩多罗说:“那就不好吃了,我还是自己吃完吧,你忙自己的去。”
  元湛点头。
  两个人好像就慎重的一件事,由优劣进行了探讨,而不是在谈论一条烤鱼的生死。
  萨摩多罗继续躲回假山吃烤鱼,元湛继续步入大理寺的厅堂。
  官员密布厅堂,像池塘里游冶的锦鲤,而大理寺的清理铲除,已经刻不容缓了。
  需要元湛或者萨摩多罗一样的人,把其中一些鱼,挑出来烤了,吃掉。
  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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