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像个懒癌患者自我拉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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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湛萨】【此花楼】第四章民生……疾苦

  官僚们带着陌生的面孔,林立于大理寺中,原本是刑讯犯人的地方。
  好似等着审判一样,望着如月光一样,流泄而入的元湛。他步履带着天生的尊贵,华衣美服,身后的两个侍从因为眼中元湛过盛的风姿,竟然没有落入这些官员的眼中。
  和萨摩多罗刚刚分别的元湛,尚未褪去那丝若有若无的人气温和,这样的风姿里,更似个作画赏花的翩翩公子了。
  盛唐和魏国的流行服饰和发饰不一,习惯了魏国风骨的元湛,依旧是宽袍大袖,不过只一发巾,裹起黑发。
  而包罗万象的盛唐,容纳了他特异的魏晋风骨。
  他坐于高位,高位桌案上垒了层层叠叠的竹简,伸手把袖袍束好,才优雅地拿过最上面的一卷。
  大理寺,是他的根基。
  要以此扎根,盘绕盛唐,找出所有的蛀虫。而首当其冲的就是,让这里无坚不摧。
  虽然在看书卷,实际上他根本看不见周遭一切,只有衣袖摩擦西索的声音,和渐渐比刚刚浓了一丝的汗味,落入鼻端耳畔。
  桌上的书卷,早已昨日在皇宫悉数记下。他来此,也不想浪费很多时间。
  “魏层民,是哪一位?”
  他扫了一眼台下。像一缕裹着冷雾的春风。
  既如春风拂面,又似裹挟雨雪。
  魏层民出列,恭敬行礼。
  “属下大理寺正魏层民,叩见大人。”
  “五年前,兵部侍郎府中血案,便是你所断?”
  “正是卑职。”
  气氛忽而凝滞。
  元湛的目光,不动,也不说话。魏层民下意识低头逃避这样的眼睛。
  本来只是对元湛充满好奇和略微嫉妒的官员,此刻终于明白,他不是来这里享受圣宠的所谓帝王连襟。
  而是一柄尊贵无比的要斩人的尚方宝剑。
  不到半刻钟,元湛看着冷汗密布的魏层民的面色。好似他真的可以看见一样。
  饶有兴致地弯出一个笑容,低头。
  那样子,好看到了极点,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。
  目光冷冷的,并不锋利,就像一块冷硬的玉。
  “当时你断,兵部侍郎一案,系兵部侍郎因后宅纷争,残杀嫡妻,上奏圣听?”
  “此系卑职妄断。”
  “可我观卷宗,分明兵部侍郎并未有确凿杀害嫡妻的证据,一切都是府中下人所诉,外加所谓的月夜行凶人影。一切可有确凿证据,身为一个从五品的大理寺正,你就敢污蔑一位正四品的兵部侍郎?”
  “而我听说,您与接任兵部侍郎一职的林生,关系甚好啊……”
  意味深长的话一出,魏层民立刻跪在地上:“大人所言,危言耸听,卑职绝不敢认。”
  “兵部侍郎林生,勾结神秘教派,书信证据确凿,今午时应该会由刑部审讯。”
  “魏层民,你说你是不是和他同一路的人呢?”
  魏层民冷汗涔涔,养尊处优日久,他再也没有当初刚刚入潜大理寺,那时时刻刻都带着匕首自裁的谨慎了。
  “我不需要现在问你什么,来人,把他拖下去,暂时看押。”元湛看着恭敬出列领命的两个侍从,补充到,“检查牢狱,不要有任何能让他轻生的东西,饭菜需检验而放,一级重犯的待遇。”
  他缓缓而谈,不紧不慢。
  在列官员却没有一个觉得缓慢,好像悬在颈部的刀刃。
  越晚落下,越好。
  “卑职遵令。”
  “林雨生。”
  “卑职在。”
  “兵部侍郎林生,出生荒村,荒村于他七岁那年,惨遭盗匪屠村。而这起案件,也因为实在骇人听闻,而由你审讯的吧?”
  “是,不知卑职有何纰漏,请大人示下。”
  “盗匪屠村,他一个七岁孩童如何逃生?若是藏于地窖,村落家家户户,谁又没有地窖,怎么会有这样的漏网之鱼?你当时,可曾探查仔细。”
  “卑职疏忽大意,请大人责罚。”
  “暂罚你俸禄三月,正好养养你的身体,下去吧。”
  林雨生爱好美色,奢靡淫逸,三月不发俸禄,确实养养身体。
  林雨生为这个刚刚回京的元公子,终于感觉到了一股,好似时时刻刻刺在背脊的凉意。
  “吴克清……”
  “那木成……”
  “纳兰静语……”
  他把书卷都放回桌案,看着好似已经空了很多的厅堂,像是终于挑出肥美的锦鲤,又为下面看似好吃,又觉得养养才好的锦鲤而犹豫不决。
  站立众人,早已冷汗湿透。
  元湛春风一样的眼神一扫,他们就骨子发寒。
  “第一次和众位见面,解决了一些不得不解决的小问题,其他的生疏之处,我们慢慢磨合。我不喜杀戮,众位洁身自好,自然可以放心。”
  元湛站起身,走下阶梯。
  这次众人弯腰的弧度更加吓人了,好似带着破了胆子的逃避。
  磨合?
  还是他们磨平自己做个剑鞘,让这把剑舒舒服服呆着吧。
  洁身自好?这又是什么标准呢?
  那玉修罗一样的人,已经走到门口,忽而回头笑了笑:“我记得近两月都没有需要大理寺断的案子,便回家歇息了。我住在凡舍,急着找我,就来此处吧。”
  刚刚有些抬头的人,复又低头。
  元湛走后,一个人缓慢地抬起头,其他人陆续而为,大家面面相觑,眼神都是一样的劫后余生。
  萨摩多罗不在凡舍,他在路上吃面。
  元湛回凡舍的路上,正好看见他。
  一个是满足地带着好看的笑脸,稀里呼噜好像吃着玉盘珍馐。
  一个是仿佛模仿一样,也带着一丝像他的笑容。
  桃花色的衣衫,染了油迹依旧不损桃花一样的颜色。
  干干净净的雪白宽袍,坐上了桃花仙对面的位置,这样的摊贩座位上都染着去不掉的油污。
  他就好像被油污的红尘气息染色一样,整个人都多了些人气,不像一块纯粹的玉石了。
  也不像那柄悬在官员脖颈的尚方宝剑。
  “吃了鱼,还吃面啊。”
  “我捕了五条鱼啊,不是给你留了一条,所以没吃饱呗?”
  萨摩多罗的面碗旁边放着油纸包好的烤鱼。
  “我今天听大理寺的人说,你是大理寺特约短工?”
  “杂役,卖艺,小贩,断案。”萨摩多罗吸溜一口面,脑袋晃荡满足,带着些得意,“只要能赚钱的,就没有我不会的。”
  “这么有意思,不如以后我就跟你一起断案?”
  “不给钱不断案,”萨摩多罗放下吃完的面碗准备结账,“一次五百文。”
  “民生疾苦,大理寺用于办案的经费需要合理使用。”
  萨摩多罗指了指自己。
  “民生。”
  拿出钱袋。
  桌上一甩。
  “疾苦。”
  元湛眼底染上一丝笑意,玉人好似活过来的震撼,比他外表夺目的好看都更加令人惊艳。
  “大理寺卿大人,你跟我说这个,最近大理寺好像没有案子吧。”
  “其实有了,只是这案子还在刑部,但我观进展,应该明日就移交大理寺了。”
  “为什么找我。”
  “皇上说,你过目不忘,机巧聪敏,擅断奇案。”
  看着萨摩多罗“继续编,我快信了”的眼神。
  元湛坦言道:“你是唯一得知我眼盲的,我可以信任,又有才华帮我的人。”
  “好。”萨摩多罗把钱拍着走人。
  他站起来,长发从肩上重新披在后背,立刻就从柔和明丽多了几分凛冽。
  元湛正要道谢。
  他回过头,弯腰看着元湛,伸手比了一个五:“一次五百文,再问加价,没得商量。”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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