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湛萨】【此花楼】 第十九章 啵啵啵啵
精致的皇后居所内，李丽质咬唇有些焦急地看着长孙皇后。元湛那边……
“母后，你让我出去。”
“出去做什么？”
“娘……”
“我并非这么教导你的，你是谏言父皇正直果敢的被宗室褒扬的公主，不是一个困在后宅伎俩里面洋洋得意的蠢货。”
长孙皇后面色冰寒：“你可知，若非我反应快，一切按照你的计划去做。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？”
“哪有那么严重。”
李丽质真不觉得下药是个大事儿，唐朝民风开放，多的是以出家为名，招幸男人的公主。而她自幼千娇百宠，骄傲无比。
万人之上的小公主。
一个元湛而已。
“这件事我会告诉你爹，”长孙皇后抚摸她娇软的脸蛋，“丽质，我留不住你了。这一回，你可能必须要嫁人了。”
李丽质恍然认识到，自己可能错估了元湛在父皇心中的地位。她微蹙眉，心中终于有些悔意泛了上来。
“娘，如果女儿做错了。为了长孙家和您，我会承担所有的后果。”
长孙皇后恍然一震，看着女儿娇贵的眼眸泛着认真的神色，她复杂地拿手指拂过她的眼睛，安抚般放在她的脑后。
元湛略微猜到一些事，便知道，自己不可能立刻给萨摩多罗要回什么代价。
一早，他抱着萨摩多罗坐轿子赶回了元府，离开了繁荣精致的皇宫，幽雅宁静地仿佛家的居所。
萨摩多罗已然睡着了，御医为他和元湛都诊过脉，并无大碍。
皇家之事，不宜宣旨，于是总管带了一堆看似有名实则就是补偿的东西，和一封密信到了元府。
密信就是真正的交代。
公主和仆役如何处置，顺便不怎么有诚意的致歉，还调侃了一下元湛抱得美人归。
李世民其实是知道公主的小动作的，但他有意让她吃吃苦头，而且留了人去通知皇后。
不愧是他的女儿，若非宴会盛大，丽竞门铺开进行排查，未必能发现她的动作。
元湛那边，既然得偿所愿，他心里自然就觉得不亏欠了。至于萨摩多罗的委屈，那还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。
他只知道借此，他压了压皇后公主，长孙家，给友人追到了爱人。于是过目就忘，在宴会之上，拉一踩一，割裂权衡玩的炉火纯青。
但他也知道，按元湛的性格绝不可能感激他，不过他也没想要什么回报。
深藏功与名。
元湛也知道李世民的帝王霸道，他也从未打算从爱人受委屈的角度出发去要一个公道。他有的是办法从皇宫安全等等角度堵的李世民气到爆炸没有话说，这些气他自然会撒在公主皇后身上，因为元湛始终是无辜的。
但那都是慢慢来的事，他不会在萨摩多罗恢复之前，离开他一步。
其实萨摩多罗现在有点不想看见元湛，身体疼胀的每一处都带着那一晚颠鸾的记忆，要不是被折腾饿了，他都想假装没有醒过来。
元湛端了碗给他喂粥。
萨摩多罗每每触到元湛这样的眼神，总是心中微软。
他太不能接受这样，视若珍宝的感觉。心中的摇晃好似整个世界的边境都要倾塌一般。
其实还没有那么喜欢。
其实可以让御医解药。
其实……
可他那一刻，想的竟然是“如果不是他来的话，那以后在一起元湛会不会一直想着这个晚上。”
元湛是连他们第一次办案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人。
而他好像，内心已经认可了，他终究是会和他在一起，所以不想元湛以那样遗憾的方式记住这一天。
虽然那其实是很远的畅想。
但这一天，梨花正开。
微风不燥，阳光温柔，夜色美好。
虽然是疼痛的，可是曼入鼻息的，全都是他温柔的呼吸。像月色下感受过清风的气息，却是暖的。
如果哪天死去了，那也好像什么都体会过，一点都不遗憾了。
萨摩多罗恍然明白了，元湛抱紧他，抱到他骨子都在疼的时候，自己心中那种奇怪的情绪是什么。
死志。
他荒凉的内心，好像死在了伽蓝亡国那一天，人类卑劣苟活的欲望驱使他活动。
艰难求存促使他圆滑，会赚钱，嬉皮笑脸。
哪怕他滚烫地好似要绽放了，却还是不知如何复活的人。
无所依存。
元湛曾经活过，遇到萨摩多罗可以初始化到曾经的状态，而萨摩多罗却像那个盛夏伽蓝的匾额下的孩子一样。
不知所措。
“那些人，暂时没办法，但是我已经陆续做了安排，让他们付出代价了。”
元湛喂粥的时候，神态是完全的温柔，让人想不到他口中说的是这样的话。
“你觉得这个粥怎么样？”
萨摩多罗躺在床上半天，才喑哑地开口：“我要沐浴。”
他的声音，哑到只能模糊辨别话语。
元湛有些心疼，萨摩多罗被横空抱起来，他想说自己还没吃饱，又想起是自己说要沐浴。
可是若是元湛还存有完整的理智，他怎么会不知道萨摩多罗因为心里不适导致想要沐浴，怎么会不细致地问，要不要再吃一点再沐浴。
好像从元湛的不周到，终于感觉到了元湛内心的无所适从，萨摩多罗却忽然安心了一些。
元湛解开他的衣服，把他抱进浴桶。水早备好，他站在木凳上，专注洗他身上的每一寸，拂过乌紫，都像粘在上面一样，温柔地拿指尖触碰。
窃喜真的不符合元湛一贯的作风。
那隐秘的高兴应该不是窃喜吧，却没有办法给它捏造一个漂亮的名号了。
“看到我这样，很得意？”
萨摩多罗在浴桶里面转身，拿那双桃花眼去斜元湛。
那姿态顺畅地像美人鱼一样。
“没有。”
“元湛，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你。”萨摩多罗说的倒是实话，可是看着元湛幽深的好像带着委屈的眼睛，忽然有点想撤回。
“那个，其实是因为……反正迟早都要喜欢你的，所以……除了这次……”
元湛才明白他想说什么。
这一次，不意味着长久的允诺，自己尚在考察期。
可萨摩多罗不将它说成意外，想必下意识并不觉得是意外吧。他其实觉得，那是一种退让和容忍。
那他好像比他想象的要更喜欢他。
“不要说话了。”元湛凝视他。
那包容，温柔，像他提出的无论是什么条件，他都全盘接受一般。
萨摩多罗安静下来，他到处都不舒服，全都是因为元湛。那些渐渐被宠出来的小脾气一上头，他直接转过身等着元湛服侍了。
不说话就不说话。
柔软，白皙。但却是男人的背脊，那种力量的感觉和女人完全不一样。
眼前这个人，聪慧敏锐，看似无忧无虑，实则忧虑成疾。偏偏丝毫不显。
比天下很多男人都厉害。
乌紫的暧昧的痕迹，在其上如同美玉有瑕。但无损他眼底冰雪带来的出世之感。
洗完澡，接受了元湛的按摩，萨摩多罗换了一身柔软的新衣，时间也到了该回房睡觉的时刻。
他看了一眼元湛，这个人简直从外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。
唯有从他不那么完美无缺的考虑，那从眼神溢出的一些快乐，才能看出他的无措和高兴。
第一次两情相悦。
他们其实都有些紧张和不适应。一样的。
萨摩多罗向前走靠近了元湛，他们其实是一般高的。
“晚安。”
“明天见。”
元湛说完明天见，萨摩多罗就忽然倾身吻了他一下。
他的卷发痒痒的和他的脸颊一触即离。
完全出乎意料的动作，让元湛没有反应过来萨摩多罗就已经消失在门口。
若萨摩多罗回头，会看见元湛的脸都红透。他知道元湛向来君子一样守礼，虽然有些事还不行，但是他真的已经开始喜欢他。
所以有些事，可以。他以这样戏谑的方式告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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